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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你是我無法言說的傷(下)

  本來想到他喝醉了別理他,可當聽到他左一句婊子右一句婊子,而且他口中的婊子
就是我孩子的媽﹗我實在是忍不住了,猛放開他,冷冷的說︰“我警告你,你嘴上放乾
淨點﹗誰是婊子?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大板本來全身都依在我身上,被我突然這么一放就站力不穩差點坐到地上,這下酒
也驚醒點,說話也清楚些了“喲 ﹗”他站起身,用異樣又嘲笑的眼神望著我“警告我
?我嘴上不乾淨又咋啦?老子嘴裡就從來沒乾淨過﹗看你這架勢,你還打我不成﹗我就
罵她怎么了?狗娘養的婊……”他婊子兩個字還沒吐出來完。就被我一拳擊中在右臉
上,由於本就有點醉熏熏的,這一下大板就趴在地上好久沒起來。

  說實話我們兄弟這么十幾年,從來沒翻過臉,更別說打架。那時是真的氣不過了。

  過了好久大板才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然後我的視線裡就多了一頭殺紅了眼的公
牛︰“媽的何念斌﹗我*你娘的你被那婊子整瘋啦﹗”他撲過來就是一拳,打在我胸
膛,一聲悶響,我以為我的五臟就已經碎了。然後他的拳頭就像豪雨般在我臉上,身
上,一邊打嘴裡就一邊不斷的罵︰“你他媽的不認識兄弟﹗我告訴你又怎樣?你那寶
貝,不得了的心肝,在上星期三和一男人去**賓館賣去啦。你還在這裡緊張她……”

  當時我腦袋就哄的一下一片空白。

  就感覺大板又快又狠的拳頭繼續落在身上,他最裡也不停頓的罵︰“你總不會以為
他們是去喝茶吶?你沒看見她跟那男人的親昵勁,干她娘的看著就騷﹗她長的就天生的
婊子樣,她媽是婊子,她比她媽更厲害﹗你沒見人家開的什麼車,是你那小別克能比的
么,小樣就你還在這裡為傻她痴情,你能滿足她么?我今天非教訓教訓你不可,不然你
都快連媽都不認識了﹗”

  本來大板打架就是我們幾個最狠很猛的,現下他發瘋般的向我襲來我還真有點受不
住了,最後在一句‘和一男人去**賓館’的打擊下,我實在有些挺不過來,一下就向后
倒在了馬路上。見我表情異樣也沒還手,大板總算停了下來,吐著口水說“醒醒吧你﹗
老子都看不下去了﹗”

  “什麼**賓館?”這是我唯一的意識,因為上星期三就是夏鷗沒到學校那天。猛感
到血向腦門涌。

  “嘿,**賓館你都不知道啦?五星級的,那外面的泊車場全放著他媽的有錢人的寶
馬奔馳,那裡面叫一晚上小姐可以用掉老子一個月工資﹗”然後他罵罵咧咧的在我身邊
的台階上坐下,見我全呆住的神情似乎又有些不忍“喂把你那鼻血搽掉吧﹗哪那么不經
打﹗揍幾拳就掛彩了……唉 ,算了算了,告訴你吧,上回我去上班時在**賓館門口看
見那婊……那女的,和一男人進了賓館。”

  鼻下痒痒的,我知道鼻血又開始流了,沒理會。身上的傷也沒感覺到痛。只是心揪
得難受。

  “哎你瞧你那熊樣﹗女人唄,一比一比個賤,誰像你啊,妓女你也真去碰﹗沒得病
算你運氣好的了。小樣的,傻愣著干嘛呀?這不又給你介紹了個嗎?打發她快點走吧,
她要向你要錢,告訴我,老子不打女人,叫你嫂子去把她給掀了”

  大板在我耳邊唧唧歪歪了半天見我沒回應,氣了,強拉我起來︰“哎走走走﹗兄弟
陪你去喝個痛快﹗咱哥倆個慢慢聊。”

  然後大板買了20罐啤酒,和我喝了個通宵。大板對我只會喝酒不說話的樣子說︰
“小子你太讓我失望了。”

  我也太讓我失望了,因為在心裡竟還在想我沒回家夏鷗會不會傻等。

  操你娘的。我還老想著要保護夏鷗不讓她受傷,什麼受傷不受傷。她被我保護得好
好的,我卻偏體零傷了。

  然後我和大板都醉倒在了大街上。

  早晨被掃街的大娘用掃把毫不留情的趕起來,大板眼還沒張開就先一陣罵,勸住
他。

  頭痛得厲害,本想回到家繼續睡。一進屋夏鷗就急急的來攙扶,嘴上多了句怎么喝
那么多。

  我望著她想起大板的話,越看她那雙水靈的眼睛越覺得她賤,一個氣憤不夠,拖她
到床上狠狠地強奸了。對那時印象比價模糊,、彷彿說了很多難聽的話,用手一直捏她
的腰,依稀記得夏鷗沒多說什麼。

  做完那事兒又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

  當眼睛被陽光射得醒過來時,頭痛得厲害。見我醒了夏鷗忙端來一碗醒酒湯,和以
前一樣美好的哄我喝下,好像昨天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我也開始迷茫了,我看著她泛著水波的眼睛,那么無邪清靈,不帶任何瑕疵。陽光
在她身后照耀,看她那眼神就像一道青春時明媚的憂傷。我又些腦筋轉不過來。以為這
是上帝送給我的天使。潔淨善良。

  我看見她拿碗的手,覆滿了捏痕,是我昨天的獸欲使成。但是幾乎是立刻,在我還
沒來得及去心疼一番時,那青紫的顏色就刺激了我,我一把掀開她的衣服,就看到了腰
間的痕跡。我總算明白這些瘀血是什麼了,我可以想像那男人一雙油膩而富足的臟手,
淫惡地在上面揉捏,在夏鷗光潔而充滿韌性的皮膚。

  而那雙手一定也曾游弋過夏鷗的全身。我就會無法控制的想像,夏鷗在其他男人懷
裡會有怎樣的表現,還是咬著唇不發聲,或是興奮的淫叫我狠狠地望著她,我曾以為她
是世界上最純潔的妓女。她也正望著我,目光帶點怯意。

  “讓一下,我要去公司了。”我虛弱的說。恨自己竟還對她滿是歉意和疼惜。

  她坐在床上的身軀移了一下,剛我發現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后。然後下一刻我毫不
留戀地穿衣走出了家。

  ──在她手放那裡還有個指不定是誰的禍。

十二、等待

  接下來的日子可想而知的廢亂,整天呆在公司,時刻忙著,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
麼。我必須找點什麼事來做,不然我就會情不自禁的想起夏鷗。她現下是否又在那男人
懷裡,任他在腰間或大腿捏出新的瘀青。

  晚上我也不想回家,我害怕回去看見那空房,更害怕面對一個指著肚子說有我孩子
的女人,而那孩子我真不敢確認是誰的。晚上或者就在辦公室后面的小床上睡,或者和
朋友去妖綠喝酒消遣。

  但我更經常做的,就是和大板一群人出來喝酒。當然大板每次都會叫上小滿。

  小滿還只是個孩子,小滿愛喝可樂,她最常做的事就是咬著吸管瞪著代表天真的大
眼睛,忽閃忽閃的望著你,發現你也在她了,她就會非常開心的一笑。

  大家喝酒都豪爽,通常情況下是先一人敬一杯然後全體干一杯,最後還要依次坐莊
劃拳滿桌子轉著喝一杯,有些酒量不好的在開始就會喝趴下,卻也不知道怎么開口說不
喝──大板一般在喝前就會放話︰誰閃人誰他媽的就不意氣﹗

  我要夠意氣,但是確實也酒量不好。

  小滿這時就可愛了,她知道在我快不行時,天真的拉著我離場“姐姐我要小斌哥哥
帶我去吃肯德雞新出的的雞翅﹗”“姐姐我想和小斌哥哥去唱歌﹗”“姐姐……”

  她總有那么多新花樣搞得我頭昏眼花,也實在是感激她。好在大家可能有些誤會,
都笑著放我一碼──他們以後小滿在心疼她男朋友,而且也想留多點空間給我們發展。

  小滿是個很不錯的小女孩,我提到她時都會忍不住加個小字──小丫頭,小可愛,
小不點兒,其實滿是寵溺。

  小滿就不樂意啦,她就會嘟起小嘴,代表她已經生氣了。但我知道她不會真的生我
氣,她兩分鐘后就又會來膩著我,問我喜不喜歡余文樂。

  “余文樂誰呀?你的男朋友?”

  她就真的不高興了,她覺得我不認識余文樂是對她偶像的一種諷刺,然後一臉大度
的說不和我計較。“老頭子﹗”她從此就叫我老頭子。

  小滿很好只是我對她永遠放不進別的感情。每當大板滿臉賊笑的問我和小滿發展到
什麼地步時,我想到小滿叫我老頭子,于是正經的說︰“她像我的女兒。”

  大板在一連幾聲“可惜可惜”后愣幾秒,然後回應過來──他和小滿一輩的。他就
會大喊小子你占我便宜﹗

  我就這樣每天笑著生活,笑到都忘了什麼叫快樂。

  我滑進了一個凌亂糟臟的深洞裡,我從來沒想過還能爬出來。洞的四壁是我碰都不
敢去觸碰的,洞的四壁叫思念。

  大約過了3月中旬,有個很重要的文件存在家中的電腦裡我必須回去拿。我故意在
外面流連到凌晨2點才回家,這樣就算夏鷗在家,也已經睡了。

  開了門輕手輕腳開門,像個鴕鳥般地進屋。電腦在客廳的,所以我不必擔心夏鷗會
發現我。

  可是我一抬頭就看見夏鷗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然後馬上跑過來給我拿拖鞋。

  她原本就瘦小的身子現下只瘦得一把骨頭了,瞪著雙充滿歡喜的大眼睛把拖鞋快速
遞給我︰“你回來了?來把鞋換了。”她清脆地說,故意把聲音抬得高高的,卻還是在
最後兩個字的尾音時聽出點哽咽。

  女孩夏鷗把鞋放在我腳邊,等著我脫了鞋她又把我的皮鞋放進鞋架。兩年來她幾乎
每天都做這些事,表現得熟練又輕鬆。

  后來她懷孕了我就不讓她做了,我體貼她的身子,而她總是不滿的說“你別剝奪我
唯一的喜好嘛﹗”

  我以為我可以不愛她了,經過那些事,至少可以少愛一點。

  可以當時我看見她習慣地伸出手去撿我換下的鞋時,竟然眼眶發熱。我努力控制住
自己沒去抱住那瘦弱的軀體。

  我以為我時常聽見的小滿的唧唧喳喳會沖淡點我對夏鷗的愛。可是失敗了。

  看見夏鷗時,我就明白我根本無法不去在乎她。

  “你怎么還不睡?”我問。指甲在大腿面深深的掐,警告自己別對她太好。一個妓
女﹗

  她沖我一笑,天真,但是沒回答我的話,只說了聲去給我倒咖啡──我有晚上喝咖
啡的習慣。

  我看著她的笑我,覺得自己又要走進她妖嬈的圈套了。

  倒了咖啡出來她就搬了凳子依到我身邊坐著。我不回頭也知道她在平靜地看著我。

  我實在太不習慣這一循環了,那熟悉的味道讓我心軟,但也知道只有這味道能讓我
活下去,並且生生不息。

  寫好我要的東西后,我起身,努力不起和她的眸子相碰,不給她捕捉我的機會。

  “我去給你放洗澡水﹗”她說,又向浴室走去。

  “呃,夏鷗……”

  “恩?”

  我叫住她,我想告訴她不用了我不在家睡,面對她明顯的興奮神態我竟有些說不退
場門。

  “我……唉 ,你自己去睡吧。我吃點東西就回公司了,那裡還要處理些事。”希
望這個蒼白的理由可以讓她好受點──誰會拼命到在凌晨去處理什麼事情呢她看了我幾
秒,就不聲不響地去給我燒菜。

  其實我根本沒什麼胃口。

  十分鐘后,她把菜上齊。她說你快吃吧你一定沒吃飯。就坐在我身邊看我吃。

  我猶豫了幾秒鐘,坐下拿起碗筷,忍不住還是問了︰“你這幾天幾點睡的?”因為
我看她今天的架勢似乎每晚都等我到深夜。

  她看著我,沒說話,只搖頭。

  “沒睡?”

  “恩,但是我白天可以睡的。在學校。”

  我很心疼,但是不想讓她知道。低頭吃飯。

  吃完一碗她連忙又給我盛了碗湯,這也是她以前愛做的活動。

  我感到我的心酸得不能負荷了。

  在瞟到她盛湯的手,拿著湯匙微微地顫的時候,我就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憐惜了。

  我緩緩放下她手上的湯匙,讓她轉過身面對我,然後好像烈士般義無返顧地擁住
她,塌實又溫暖。

  “讓我拿你怎么辦?讓我拿你怎么辦吶?”

  “我只是在等你,做到我能做的最好的。”她聲音立即帶哭腔,也緊緊的抱著我。

  我摸著她的發,柔順又細軟,貼著她的面,熟悉而清香。那瘦得跟猴子似的身子是
我久久的吸引。我永不想在擁著夏鷗時放手。

  但是她為什麼又那么地邪惡?以前那么對她母親,現下又這樣對我。對她在世界上
最愛她的人殘忍她才能活下去嗎?

  我扳過她,看著她的眼睛,紅紅的,我說你這個壞女人。但是我竟不能自抑的愛上
你這壞女人啊。

  她沒分辨什麼,眼眶更紅了。

  “你告訴我你那晚和誰,干了些什麼,好嗎?”我還是要問的,而且要她親口告訴
我,不然我一輩子都會被心中那點淤血搞得精神顛覆。

  她搖頭,眼睛張得大大的,皺了眉頭,做了我見過最大的面部表情。

  “你說啊﹗”忍不住提升了嗓門。

  “你別問好不?”她用盡似于乞求的聲音說,好像只無助的白兔。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你為什麼什麼都不說呢?那你希望我怎樣?帶著這分灰色
的自尊陰影跟你過一輩子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認真跟我過?”我吼,近似咆哮。

  然後我就看她哭了。她坐在沙發上哭。

  這是她第三次哭,也是我最後一次看見他的淚。

十三、你是我猜不透的謎

  夏鷗哭了,殷殷切切的聲響,微微輕聳的瘦肩,淚水放肆地滑在臉上,快速的滴落
到地上。她似乎不想哭,拼命用手背去擦拭臉上的水,擦得又狠又快,我擔心我再不阻
止她她會把自己臉弄破。

  “好了,別哭了。你總是這樣,什麼都一個人挨。你現下不是一個人了,有什麼事
告訴我好嗎?夏鷗,乖啊,聽話。來,告訴我。”我蹲下,輕哄。溫柔的用拇指為她擦
淚,不停的對她說話。她是個貓,敏感而聰明,需要你用盡全力的感觸,才能讓她感受
到你對她的在乎。我現下唯一沒做的就是把心挖出來給她看了。

  過了好一陣,淚沒流了。再哽咽了一段時間,她才完全平靜下來。

  “你真想聽?”等她這話我等得心都麻了。于是當她這么一說我就激動了,我當時
就發願無論怎樣我都原諒她。

  “恩,我必須要聽。因為我要和你一起生活。”

  我以做好了最壞的心理準備,但是她的第一句還是嚇壞了我。

  “我長到現下一共被9個男人強奸過。”她說,眼睛裡又恢復了那種淡然。

  我以為她在說我吃了9顆櫻桃。但是她說她被9個男人……我驚訝地沒合攏嘴巴。

  “還要聽嗎?”她微帶嘲笑的問。

  我望著她,我想我開始有點了解她了。

  妓女夏鷗。

  “恩,你說吧。”

  “我的初夜是在11歲。那時母親第一次帶男人回家。那男人趁我媽不在時,強暴了
我,然後對我說,如果我告訴別人,他就要打死我母親。于是我誰都沒說。后來母親的
接連七個男人都對我做了那樣的事,他們事后都用母親威脅我。而且他們知道絕對成
功。”

  我聽著,點了一根煙。煙霧彌漫,我就看不見夏鷗,也看不清她臉上的平靜。

  夏鷗看了我一眼,繼續說︰“他們大多都把責任怪在我身上,說我……用眼神勾引
他們,說我天生就是我媽的代替者。你能想像一個僅13歲的蕩婦嗎?那時我還沒滿13
歲。”

  我陷入惶恐中了,我不敢去想我深愛的女人有個什麼樣的童年。我在心裡不住地責
備她母親,一生周旋在男人身邊,時刻都想保護自己的女兒,為什麼連這些都注意不
到。

  夏鷗太會偽裝了。我熟悉她平靜得像兩口井一般的眸子。

  “13歲時母親做了一個男人的情婦,這個男人十分有錢。一下子,我和母親的生活
好起來,我們也跟著像個上流社會的人。我可以讀最好的學校,吃最美味的東西,而且
那男人從不對我動手腳,其實他忙到很少來我家。我一度覺得這是很幸運的事。我剛上
高一那年,一天放學他來學校接我,說帶我去一個地方吃飯,說我母親在那裡等我。我
毫不懷疑地跟他去了。他讓司機把車開到一個很偏僻的地方,然後當著那司機的面強奸
了我。那一刻我想我是個死人了。當他發現我並不是處女時,很氣憤,他說他等了那么
多年,沒想到我早就是個小婊子。他就開始罵,罵我母親,說他是婊子,說我的小婊
子。我氣不過就給了他一腳,結果可想而知,我被他用手捏得混身是傷。他沒用我母親
威脅我什麼,他什麼也沒說,像沒事發生一樣送我回家了。我知道,如果我說了什麼,
母親的一切都沒了。而我不說,我母親可以過風光的日子,反正我對男人這事都麻木
了。我已經放棄要掙扎,我幾乎信了他們的話──我就是個妓女,我天生勾引人,我是
個壞女人活得微不足道。那天晚上我沒回家,那天我遇到了你。我都不知道我是怎樣走
進那間酒吧的,但是進去的那一刻我是真的想接客了,那時感覺自己死了一般。之所以
選擇你,是因為你是你們一群人中唯一沒叫小姐的男人。”

  我回想起那一晚,第一次看見夏鷗,那個滿臉向外溢著純白的小女孩,我那時怎么
會想到,她也有個向外溢著紅血的心啊。

  “那你以後接開始接客了?”我問。

  “沒有,我只接過你一個人。你信嗎?”她問。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我想16、7歲般大的孩子是很容易衝動的,后怕起來,也很具
影響。可以理解。

  “我想我之所以沒在接客,我因為你當時對我的態度和表情。你毫不忌諱地叫我妓
女,你毫罔顧及地在我身上發洩獸欲,然後是甩了500塊錢,連個覺都不讓我睡就趕我
出門了。那一刻我手上捏著我自己掙的500塊錢,我感覺自己像條流浪狗。”

  現下聽夏鷗述說當時的情景,雖然不知者無罪,但是我還是很尷尬。我的愛人,在
對我說著幾年前,我把她當做妓女的片段。

  一根煙已盡。

  “后來你大概都能猜到了,那男人一直不放棄我母親,我想就是因為我。再加上我
母親得那病是很需要錢的。三年前你在我們學校門口看見的那個給我錢的男人,就是他
的專門派來看管我和我媽的。直到遇見你。我想我沒欺騙你什麼,至少我一直都只是你
的一個情人而已。”最後一句說得很小聲,像在自語。

  我沈默了很久,我腦子有點一下子消化不了,我看著面前這個不是妓女卻有著相同
遭遇的女人,我猛地想到什麼,“他是不是很喜歡捏女人的腰?”

  夏鷗點頭。

  意思就是在她母親過世后,在和我定下終身時,她還私會那男人。

  “為什麼還不離開他。他已經沒什麼可以威脅你了。”

  “因為我毫無拒絕的理由。”她低下頭,說得那么無可奈何。

  “什麼?”

  “這個不能告訴你。”還是那抹無奈。

  我死瞪著她,突然有殺人的慾望。宰掉所有欺負夏鷗的男人,也殺了夏鷗。

  但是我愛她。

  我讓步了,我想她受的已經夠多了。我抱住她,寬慰她“好了好了,都過去了,以
後你還是我的夏鷗,我都不會去計較什麼。但是別再去見他男人了。”我輕輕撫摩著她
柔軟而讓我熟悉的頭髮。

  我本以為夏鷗會感動地撲在我懷裡痛哭,感激我這樣理解和包容,再痛改前非和我
一起創造明天,只是我的美好憧憬好沒做完時,就聽見夏鷗,在后面加了句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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